第42章：死在家門口晦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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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大莊“噌”的一下子從地上站起身來，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，雙眼赤紅，“還真是一個掃把星，現在家裏變成這副樣子，跟你脫離不了關系，你難道就絲毫沒有任何愧疚嗎？”
“愧疚？”蘇黎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斂起來，目光如刀，“你說錯了，我根本沒感覺到愧疚，對我來說，他與我無關，我為什麽要有愧疚感？那個心中有愧疚的人應該是你，而不是我！”
蘇大莊：“……”
蘇黎：“自從王芳死了之後，你三番兩次的逼你兒子，而且話中帶著嘲諷，是你把這個兒子給逼死的！”
蘇大莊：“你胡說，他死在你家大門口，跟俺有什麽關系！”
蘇黎：“這件事情跟我沒關系，只能說明我們家門前有棵大槐樹。”
蘇大莊：“……”
蘇黎：“我還嫌棄你兒子死在我家門晦氣！”
“……”蘇大莊氣的心口像是堵上一塊大石頭一樣，出氣比進氣還多，身旁有村民急忙擡手幫他撫著胸口，“老蘇頭，你振作點兒，節哀順變啊！現在家裏發生那麽大事，你要是身體再有個好歹，那可怎麽辦啊！”
蘇大莊閉著眸子擺了擺手，“不孝啊，我怎麽能攤上一個這麽不孝的女兒，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！我註定這輩子要妻離子散，不會落下什麽好下場。”
“……”
蘇大莊在身旁人的規勸之下，趕緊把兒子的屍體下葬，再這樣繼續耽擱下去，那也只是對死去人的不尊敬。
蘇大莊現在身邊除了妻子之外，沒有能照顧他的人，晚年生活註定過得淒淒慘慘。
蘇黎每次看到家門口那棵槐樹，心中總覺得有陰影，沒過多長時間，鄭自塵主動把那棵槐樹砍掉，大門前都覺得空曠許多，她心裏也算是有些許安慰了……
中午，鄭自塵從山上開荒回來，整個人汗流浹背，他肩膀部分的衣料顏色比較深，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被汗浸濕的結果，根本也沒怎麽在意，卻聞著空氣中彌散著血腥味，讓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，這是……血？
蘇黎心中大吃一驚，他肩膀出血了，不用想，也知道是用繩子拉的。
現在家家戶戶還沒有買牛，無非是牛的價格太過高昂，有牛的人家在村子裏可以算得上是有錢人。
蘇黎沒想到現在的生活條件會這麽差，還真是把人當牛拉……
鄭自塵一瞧見蘇黎發現他肩膀出血，趕緊側身躲開，隨意的擦了擦臉頰，“沒事，只不過是些小傷，我沒事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蘇黎看著自己手掌間沾到的鮮血，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，“你這是在當牛做馬……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。”
鄭自塵耳力一向極好，即使蘇黎說話的聲音很低，可他依舊能夠聽的很清楚，連忙抱緊蘇黎，低聲安慰道：“沒事的，過段時間就沒事了，你不要這樣。”
鄭自塵幫她把手擦幹凈，可擦不掉她心裏的痛，這個男人什麽事情都不願意說，什麽事情都埋在心裏，他到底在想什麽？
“鄭大哥……”蘇黎終於開口了，聲音低低的，小小的，仔細聽來還有些發悶，“不要再去山上開荒了好不好？”
鄭自塵想都不想的直接點頭，“好！”
在這個年代不種田他們吃什麽？兩畝田根本養活不了他們兩個，蘇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說的這話有些孩子氣，可鄭自塵還是寵著她，越是如此她心裏越心疼。
她男人可不會像畜生一樣去地裏當牛拉地。
之前哪怕是看到這個男人有多不舒服，蘇黎也從來沒在他面前表露出來，如今情況不同，蘇黎再也沒辦法壓制住內心的情感，幾乎是在瞬間爆發出來。
臉在鄭自塵懷裏來回蹭了蹭，強制著讓表情變得自然一些，這才擡起頭來，輕聲說道：“鄭大哥，反正咱們手頭上還有些錢，要不要拿這筆錢去買頭牛，這樣你也不用那麽辛苦。”
“好！”鄭自塵擡手幫她把頭發攏到耳後，“說什麽都答應你。”
嘴上雖然這麽說，但是在心裏他們兩個人各有心思。
蘇黎在心裏暗暗發誓，無論如何一定要買一頭牛。
鄭自塵卻想，有買牛的這筆錢，還不如讓她生活得好一些，至少不會看起來這麽瘦。
對於蘇黎的強顏歡笑，鄭自塵胸膛下的心，猛然揪在一起，他什麽都沒說，而是摸了摸蘇黎的頭，又用額頭輕輕蹭了蹭蘇黎的額頭，“乖啦，等過兩天去鎮上，給你買些肉來補補身子。”
蘇黎眼眶一熱，差點掉下來淚來。
不想因自己的情緒變化影響鄭自塵，她側過頭，拿過旁邊的毛巾，擦了擦臉頰，吸了吸鼻子，“真是味兒，你先去洗澡，身上的汗味太重了，前幾天采了一些草藥，你敷在肩膀上好的會快一些。”
鄭自塵沒有說話，直接拿著毛巾去竈房洗澡。
所謂的洗澡，也只不過是拿著毛巾在身上輕輕擦拭幾下。
當天晚上，蘇黎趴在鄭自塵身上，默默的看著他肩膀上的傷。
鄭自塵兩個肩膀都或多或少的磨破了皮，紅色的肉從裏面翻出來，看上去有些可怕。
但或許是敷了藥草的原因，傷口已經開始慢慢愈合，沒有再繼續流血。
鄭自塵也不給蘇黎說話，而是幫她扯了扯被子，擔心更深露重會著涼。
鄭自塵擡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蘇黎後背，淡淡的說道：“丫頭，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麽，我也受過比這個更嚴重的傷，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兒嗎？不要擔心了，過兩天就會好的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過兩天會好，可我會心疼你，傷在你身上，比我自己受傷還難受……”蘇黎說著，突然從被子裏伸出手，拿過放在衣服上的錢袋，拿出裏面僅有的幾塊錢，數了數，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全部家當只有五塊錢。
拿著五塊錢去買一頭牛，還不知道夠不夠？
將錢袋用重新放回衣服上，蘇黎知道這些錢肯定不夠，而且至少還需要一半的錢才能買一頭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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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愧疚？”蘇黎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斂起來，目光如刀，“你說錯了，我根本沒感覺到愧疚，對我來說，他與我無關，我為什麽要有愧疚感？那個心中有愧疚的人應該是你，而不是我！”
蘇大莊：“……”
蘇黎：“自從王芳死了之後，你三番兩次的逼你兒子，而且話中帶著嘲諷，是你把這個兒子給逼死的！”
蘇大莊：“你胡說，他死在你家大門口，跟俺有什麽關系！”
蘇黎：“這件事情跟我沒關系，只能說明我們家門前有棵大槐樹。”
蘇大莊：“……”
蘇黎：“我還嫌棄你兒子死在我家門晦氣！”
“……”蘇大莊氣的心口像是堵上一塊大石頭一樣，出氣比進氣還多，身旁有村民急忙擡手幫他撫著胸口，“老蘇頭，你振作點兒，節哀順變啊！現在家裏發生那麽大事，你要是身體再有個好歹，那可怎麽辦啊！”
蘇大莊閉著眸子擺了擺手，“不孝啊，我怎麽能攤上一個這麽不孝的女兒，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！我註定這輩子要妻離子散，不會落下什麽好下場。”
“……”
蘇大莊在身旁人的規勸之下，趕緊把兒子的屍體下葬，再這樣繼續耽擱下去，那也只是對死去人的不尊敬。
蘇大莊現在身邊除了妻子之外，沒有能照顧他的人，晚年生活註定過得淒淒慘慘。
蘇黎每次看到家門口那棵槐樹，心中總覺得有陰影，沒過多長時間，鄭自塵主動把那棵槐樹砍掉，大門前都覺得空曠許多，她心裏也算是有些許安慰了……
中午，鄭自塵從山上開荒回來，整個人汗流浹背，他肩膀部分的衣料顏色比較深，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被汗浸濕的結果，根本也沒怎麽在意，卻聞著空氣中彌散著血腥味，讓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，這是……血？
蘇黎心中大吃一驚，他肩膀出血了，不用想，也知道是用繩子拉的。
現在家家戶戶還沒有買牛，無非是牛的價格太過高昂，有牛的人家在村子裏可以算得上是有錢人。
蘇黎沒想到現在的生活條件會這麽差，還真是把人當牛拉……
鄭自塵一瞧見蘇黎發現他肩膀出血，趕緊側身躲開，隨意的擦了擦臉頰，“沒事，只不過是些小傷，我沒事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蘇黎看著自己手掌間沾到的鮮血，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，“你這是在當牛做馬……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。”
鄭自塵耳力一向極好，即使蘇黎說話的聲音很低，可他依舊能夠聽的很清楚，連忙抱緊蘇黎，低聲安慰道：“沒事的，過段時間就沒事了，你不要這樣。”
鄭自塵幫她把手擦幹凈，可擦不掉她心裏的痛，這個男人什麽事情都不願意說，什麽事情都埋在心裏，他到底在想什麽？
“鄭大哥……”蘇黎終於開口了，聲音低低的，小小的，仔細聽來還有些發悶，“不要再去山上開荒了好不好？”
鄭自塵想都不想的直接點頭，“好！”
在這個年代不種田他們吃什麽？兩畝田根本養活不了他們兩個，蘇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說的這話有些孩子氣，可鄭自塵還是寵著她，越是如此她心裏越心疼。
她男人可不會像畜生一樣去地裏當牛拉地。
之前哪怕是看到這個男人有多不舒服，蘇黎也從來沒在他面前表露出來，如今情況不同，蘇黎再也沒辦法壓制住內心的情感，幾乎是在瞬間爆發出來。
臉在鄭自塵懷裏來回蹭了蹭，強制著讓表情變得自然一些，這才擡起頭來，輕聲說道：“鄭大哥，反正咱們手頭上還有些錢，要不要拿這筆錢去買頭牛，這樣你也不用那麽辛苦。”
“好！”鄭自塵擡手幫她把頭發攏到耳後，“說什麽都答應你。”
嘴上雖然這麽說，但是在心裏他們兩個人各有心思。
蘇黎在心裏暗暗發誓，無論如何一定要買一頭牛。
鄭自塵卻想，有買牛的這筆錢，還不如讓她生活得好一些，至少不會看起來這麽瘦。
對於蘇黎的強顏歡笑，鄭自塵胸膛下的心，猛然揪在一起，他什麽都沒說，而是摸了摸蘇黎的頭，又用額頭輕輕蹭了蹭蘇黎的額頭，“乖啦，等過兩天去鎮上，給你買些肉來補補身子。”
蘇黎眼眶一熱，差點掉下來淚來。
不想因自己的情緒變化影響鄭自塵，她側過頭，拿過旁邊的毛巾，擦了擦臉頰，吸了吸鼻子，“真是味兒，你先去洗澡，身上的汗味太重了，前幾天采了一些草藥，你敷在肩膀上好的會快一些。”
鄭自塵沒有說話，直接拿著毛巾去竈房洗澡。
所謂的洗澡，也只不過是拿著毛巾在身上輕輕擦拭幾下。
當天晚上，蘇黎趴在鄭自塵身上，默默的看著他肩膀上的傷。
鄭自塵兩個肩膀都或多或少的磨破了皮，紅色的肉從裏面翻出來，看上去有些可怕。
但或許是敷了藥草的原因，傷口已經開始慢慢愈合，沒有再繼續流血。
鄭自塵也不給蘇黎說話，而是幫她扯了扯被子，擔心更深露重會著涼。
鄭自塵擡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蘇黎後背，淡淡的說道：“丫頭，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麽，我也受過比這個更嚴重的傷，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兒嗎？不要擔心了，過兩天就會好的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過兩天會好，可我會心疼你，傷在你身上，比我自己受傷還難受……”蘇黎說著，突然從被子裏伸出手，拿過放在衣服上的錢袋，拿出裏面僅有的幾塊錢，數了數，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全部家當只有五塊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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